银川鼓楼旁的老巷子里,马阿爷的臊子面馆比太阳起得早。清晨六点,窗玻璃上还凝着薄霜,厨房里的铁锅已经烧得通红,羊油块丢进去昆明配资最新消息,"刺啦"一声泛起金红的油花,姜末、蒜末、花椒粒"噼里啪啦"在油里炸开,香气混着白雾从烟囱窜出来,飘得半条街都是——这是银川人最熟悉的"起床号",比闹钟还管用。
"马阿爷,二两面,臊子多舀!"穿皮夹克的汉子搓着手走进来,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。马阿爷应着,案板上的手擀面"啪"地被甩进沸水锅,面条在锅里翻了个身,像群银鱼在游动;另一边,铁勺舀起一勺红亮的羊肉臊子,"咕嘟咕嘟"冒着泡,肥瘦相间的羊肉丁、金黄的土豆块、褐红的萝卜丁裹在红油里,看着就暖心。
三分钟后,一碗臊子面端上桌:白瓷碗里,筋道的面条卧在滚烫的汤里,上面铺着一勺红亮的臊子,撒着翠绿的蒜苗和香菜,油花在汤面晃悠,热气腾腾地扑在脸上。汉子拿起筷子,"呼噜呼噜"吃得满头大汗,辣椒油溅在嘴角也顾不上擦,吃完把碗底的汤喝得精光,抹了抹嘴喊:"舒坦!这碗面下去,扛冻!"
展开剩余84%从草原到餐桌,西北人用羊肉"熬"出的暖银川人爱吃面,更爱羊肉。"三天不吃肉,心里就发慌;一天不吃面,走路打偏偏"——这顺口溜里藏着塞上儿女的饮食密码。而羊肉臊子面,就是把"肉"和"面"拧成了绳,成了银川人餐桌上的"硬通货":早晨吃一碗,扛饿到晌午;冬天吃一碗,浑身暖洋洋;就连招待客人,也得端出这碗"压箱底"的面,才算尽了礼数。
这面的根,扎在河套平原的草原上。银川往北,贺兰山脚下就是万亩草场,滩羊在那里啃着含碱的草、喝着山泉水长大,肉质细嫩,没有膻味,"吃了宁夏滩羊,才算吃过好羊肉"。早年间,牧民把吃不完的羊肉切成丁,用盐和辣椒腌了炒香,做成"臊子",拌在面里当干粮,既能饱腹,又能驱寒。后来这做法传到城里,土豆、萝卜、豆腐这些蔬菜也加了进去,臊子的味道更丰富,就成了如今银川人离不开的"家常味"。
老银川人说:"臊子面的魂,在'熬'。"羊肉要熬出香,萝卜土豆要熬出沙,面条要煮出筋,汤要炖出鲜——这"熬"字里,藏着西北人过日子的实在:不偷懒,不花哨,一点一点把日子煮得像臊子面一样,热辣辣,香喷喷。
滩羊臊子是"帝王",手擀面是"龙袍"银川羊肉臊子面的"霸道",全在食材的底气。羊肉必须是本地滩羊,面条得是手工擀的,臊子要"荤素有度"——少一样,那碗面就像丢了魂的将军,立不起来。
滩羊臊子:肥瘦相间,香而不膻"羊肉选'腰肌',肥瘦各一半,"马阿爷从冰柜里拿出一块羊肉,红肉里嵌着雪白雪白的脂肪,"太瘦了臊子柴,太肥了腻,半肥半瘦才香,熬出来油汪汪的,拌面条最好。"羊肉切成小丁(比拇指盖大点,太小没嚼头,太大不入味),先用清水泡去血水,再冷水下锅焯一遍,捞出沥干。
炒臊子是"技术活":羊油(或菜籽油+羊油)烧至冒烟,先下花椒、八角、香叶炸香,捞出料渣;再下羊肉丁,大火翻炒,把水分炒干,油炼出来,"听着锅里'滋滋'响,羊肉表面微黄,就像给肉穿了件金衣裳,这时候香味最浓。"然后加姜末、蒜末、干辣椒面(本地的羊角椒,辣中带香),炒出红油;接着放土豆丁、萝卜丁(土豆要选黄心的,面;萝卜用青萝卜,脆甜),加生抽、盐调味,倒开水没过食材,小火慢熬30分钟,"熬到土豆化沙,萝卜软烂,羊肉丁吸饱汤汁,臊子就'活'了。"
手擀面:三光三硬,筋道爽滑"面条要'硬',像西北人的脾气,有骨气。"马阿爷舀起面盆里的面粉,加少许盐和碱(盐碱让面更筋道),温水和面,"面要活得硬,揉得光,醒得够。"揉面要"三光":盆光、手光、面光;醒面要"三硬":和硬、揉硬、擀硬。醒好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大薄片,撒上面粉防粘,叠起来切成细条(或韭叶宽),"切出来的面条要像'玉带',宽窄一致,边缘整齐。"
下锅煮面,水要多,火要旺,"滚水下,点两滴,"煮两分钟就捞,"煮久了面软塌塌,没嚼头。"捞出来的面条过不过凉水?老银川人说:"热汤面就要热吃,不过凉水,原汁原味最香!"
一勺臊子一瓢汤,配菜码出"塞上彩"一碗正宗的银川羊肉臊子面,讲究"面白、汤红、臊子香,配菜青黄脆生生"。面是基础,臊子是灵魂,汤是血脉,配菜是衣裳——少一样,都穿不成这"塞上嫁衣"。
汤:骨汤打底,鲜掉眉毛
臊子面的汤,不是白开水,是"骨头高汤"。牛棒骨或羊棒骨提前熬一夜,熬得汤色乳白,骨髓融化在汤里,"汤鲜,面才活"。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,先舀一勺热汤把面"润"一下,再浇上滚烫的臊子,"汤要没过面,臊子要盖顶,这样每根面条都能吸饱汤汁和肉香。"
配菜:青白红绿,脆嫩爽口
"光有肉和土豆太单调,得配点'俏菜'。"马阿爷的配菜盘里,蒜苗段、香菜末、豆腐丁、胡萝卜丝码得整整齐齐。蒜苗要选本地的红皮蒜苗,香味浓;香菜要新鲜的,叶子翠绿;豆腐切小丁,用油炸过,金黄酥脆;胡萝卜切丝,焯水后保持脆甜。这些配菜撒在臊子上,青的蒜苗、绿的香菜、白的豆腐、红的萝卜,像给面碗"插了束花",看着就有食欲,吃起来也解腻。
点睛:油泼辣子,灵魂暴击
"银川人的臊子面,离不了油泼辣子。"马阿爷的辣子罐里,辣椒面是自己舂的,二荆条和小米辣按7:3混合,"二荆条增香,小米辣增辣,舂得粗一点,吃着有颗粒感。"热油(八成热)一泼,"哧啦"一声,辣椒香混着油气直冲鼻子,舀一勺浇在臊子上,红亮的油花浮在汤面,"这才是臊子面的'红盖头',没它,面就没了精神!"
吃面要"吸溜",喝汤要"见底":西北人的酣畅在银川吃羊肉臊子面,别讲"斯文"。端着碗,筷子一挑,面条"哧溜"吸进嘴里,牙齿咬断面条的瞬间,羊肉的香、土豆的沙、萝卜的甜、辣椒的辣在嘴里炸开,烫得直吸气,却越吃越停不下来——这才是吃臊子面的"正确打开方式"。
第一口是"香":臊子的荤香混着骨汤的鲜,裹着筋道的面条,从舌尖暖到胃里;第二口是"辣":油泼辣子的后劲上来了,辣得嘴唇发麻,额头冒汗,却忍不住想再吃一口;第三口是"爽":嚼到脆生生的萝卜丁和蒜苗,解了腻,添了清爽,口感更丰富;最后喝汤,"咕噜咕噜"把碗底的汤喝干净,连肉末、土豆渣都不放过,"原汤化原食",喝完打个饱嗝,浑身的寒气都散了,只剩下暖洋洋的舒坦。
老银川人说:"判断一家臊子面好不好,就看三样:面够不够筋,臊子够不够香,汤够不够鲜。"而马阿爷的面馆,总有人端着碗问:"阿爷,你这臊子咋做的?香得把魂勾走了!"他嘿嘿笑:"没啥诀窍,羊肉好,功夫到,心诚,做出来的面就香。"
一碗面里的塞上魂:实在、热辣、暖人心在银川,羊肉臊子面从来不是"小吃",是"主食",是"硬菜",是刻在骨子里的"家乡味"。在外地上学的银川娃,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面馆:"老板,二两面,多放臊子!"在外打工的银川汉子,电话里跟媳妇说:"想家了,想你做的臊子面了。"
这面,就像银川人:实在——面条管饱,臊子量大,不像南方小吃那么"秀气";热辣——辣椒够劲,性格直爽,说话像炒臊子一样"噼里啪啦";暖人心——一碗热汤面下肚,就像被人拍了拍背,"没事,吃饱了,啥坎过不去?"
冬天的银川,寒风能吹透棉袄,但面馆里永远热气腾腾。马阿爷的铁锅"咕嘟咕嘟"熬着臊子,案板上的面条"啪啪"响,食客们"吸溜吸溜"吃着面,笑声、说话声、碗勺碰撞声混在一起,像一首热闹的"塞上民谣"。
这就是银川的羊肉臊子面——没有精致的摆盘,没有花哨的名字,就用一碗热汤、一把好面、一勺香臊子,暖了胃,也暖了心。下次去银川,别忘了在清晨的巷子里找家老面馆昆明配资最新消息,对老板说:"来碗羊肉臊子面,多舀臊子,多加辣!"你会懂:为什么银川人说,"吃了臊子面,才算到过塞上江南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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